[青藏铁路十周年·那是一场“会战”] 我来了,我干了,我自豪!
编者按:“那是一场会战”,时任中国铁建第一勘察设计院院长的林兰生在回忆起青藏铁路建设时,动情地对这项惊天工程下了一个定义。伟大的时代成就伟大的工程,伟大的工程由伟大的建设者们抗起。值此青藏铁路通车十周年之际,中国西藏网推出系列稿件,由亲历者讲述那些艰苦卓绝而动人心魄的往事,让铁道人续写天路的传奇。
邵尧霞近照(赵桂军 摄)
我叫邵尧霞,现任中铁十七局党委干部(人力资源)部培训中心副主任,曾任中铁十七局青藏铁路唐古拉山工地副总工程师兼工程部部长。一回首,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记得2002年3月,我们中铁十七局中标青藏铁路二期工程17标段,大家踊跃报名,我和爱人一起上了青藏线。中铁十七局所在标段位于唐古拉山,青藏铁路的设计最高点5072米就位于该标段。
参加一期青藏铁路建设的老同志告诉我们,他们曾经经历的那些事:高原反应、缺氧醉氧、晚上查夜挨个看、一公里倒下一名战士等。
我们当时分两个阶段,先是到格尔木,经过一个星期的适应期,再上唐古拉山。就这,到了工地,高原反应还是很厉害。当时牙疼,晚上睡觉缺氧头疼。有一次,宿舍的氧气瓶里的氧气用完了,没有来得及换,结果一晚上在工地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睡不着。
在工地上,走路得慢慢走,讲话也不能语速快,否则就喘不上气。紫外线特别强烈,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晒得黑红黑红的。那时,每过一段时间,医生来工地抽血,不知道是用来研究,还是用来预防。大家抽出来的血都是黑黑的,尤其我们工程部的小伙子们,他们天天背着仪器搞测量,他们的血根本就抽不出来,抽出来的全是泡沫,因为血太稠了!
唐古拉山一天有四季,十里不同天。6、7、8月份,我们在山上还穿着厚厚的防寒服。记得一次在工地上,天气很好,眨眼间,远处天上大片的黑云,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雪花扫过。说它扫过,是因为风太大,雪花几乎是横着扫过一切,我们赶紧抢救仪器,逃进车里。大家嬉笑着说“如果窦娥在唐古拉山,就不会说出六月飞雪来惩罚的话来” 。山上冷,大家都不敢洗澡,害怕感冒引起脑水肿和肺水肿。所以经常一两个月才洗一次澡,大家都脏兮兮的,谁也不笑话谁。
在唐古拉山,因为缺氧,大家最明显的是体重的增减,每次冬休上班后,大家讨论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回家前是多少斤,现在是多少斤。裤子准备了好几条,有腰瘦的,腰肥的,当时我的体重由110斤减到84斤。
青藏铁路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高原铁路,面临高寒缺氧、多年冻土、生态脆弱三大世界性难题,科技含量高、质量要求高、施工难度大。我们学习研究冻土施工,我们严格要求施工质量,我们移植草皮来保护生态。面对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我们每一位同志都奔赴现场,堆砂袋、抛片石、抢修便桥。看着最后累得躺在边上预制的涵节里毫无形象休息的工友们,那种场景,让人落泪,让人难忘。
在唐古拉山,天那么蓝,云那么白,天空离我们那么近,感觉伸手就能抓住天上的云朵。冬天河面结了冰,在冰上敲个洞,里面的鱼都出来呼吸,伸手就能抓到鱼,我们用实验室的烤箱烤鱼,对于远离亲人、在无人区工作的同志们来说,真是一种乐趣呀!
中铁十七局的前身铁道兵第七师在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中,有108名战士光荣献身,长眠在这昆仑山下,他们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 听过一句很熟悉的词:谁的青春不迷茫?我觉得那些把生命献给青藏铁路的一期建设者们、正在修建青藏铁路二期的我周围的同事们,我们的青春都开放在无人区,我们无怨无悔,我们没有迷茫。
2006年7月1日,青藏铁路全线通车。我在首发列车上,看到列车经过我们的施工段时,心情非常激动。在美国,胡佛大坝是一个很重要的工程,环境最为艰苦。当它竣工的时候,当时的总统罗斯福去了,他说了三句话:我来了,我看了,我服了。胡佛大坝的环境和青藏铁路更是无法相提并论。当时我的心里也有三句话:我来了,我干了,我自豪!
2003年6月29日,我在青藏铁路最高点——唐古拉山火线入党,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我获得总公司岗位明星、山西省“十杰”女职工、山西省五一劳动奖章、全路“火车头”奖章、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五一巾帼奖、全国经济女性年度人物创新奖等荣誉称号。
在过去的十年,经常梦回青藏。每每见到参加修建青藏铁路的同事,都很激动,有一种亲切感。我想也许这是一种情结,那就是青藏情结。 (中国西藏网 中铁十七局集团 邵尧霞/口述 赵桂军/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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