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老的青春—一一个“藏三代”与西藏民院有关的记忆
爷爷奶奶在西藏公学成立时的合影。
西藏公学刚刚更名为西藏民族学院时,姥爷和姥姥在校门口合影留念。
妈妈在西藏当兵时的留影。
今年是自治区成立50周年,也是西藏和平解放后党中央在内地为西藏创办的第一所高等学校西藏民族学院更名为西藏民族大学的一年。从西藏公学到西藏民族学院,再到现在即将更名为西藏民族大学,学校建立和发展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诸多人为之奋斗,每一位奋斗者无不是将青春、将一生奉献给了西藏的高等教育事业,奉献给了西藏的建设,奉献给了他们爱得深沉的地方。他们奉献自己,也鼓励着自己的后辈去建设西藏、传承“老西藏精神”,而我就来自这样的家庭——一个或许特殊,但在民院却并非个例的“藏三代”家庭。从祖辈起,我们家就与西藏结下了不解之缘,而这情缘,从祖辈传递到父辈,如今,又传递到了我们这一代身上。
我叫刘畅,是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综合实验中心的一名实验员,我的爷爷刘沛元,内蒙古丰镇人,1945年抗日战争时期参军,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8军的一员进军西藏。爷爷参加过淮海战役、解放西北战役,之后随18军进入西藏,亲历西藏和平解放。奶奶方瑜,四川眉山人,18军第一批进藏的女兵之一。当年,奶奶的姐姐参加新疆建设兵团离开了家乡,奶奶受到姐姐的影响,在18军进军西藏途经四川时,毅然离家参军。小时候,爷爷和奶奶很少向我们提起他们当年的军旅生涯,但在爷爷奶奶卧室墙上最醒目的地方,却挂着爷爷和奶奶年轻时身着军装的照片。我想,过往的那段峥嵘岁月,一定为他们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涂上了厚厚的底色,永不磨灭。
我的姥爷韩兰薰,天津人;姥姥范亚平,山西繁峙人。姥爷和姥姥是大学同学,1953年在中央民族学院(现中央民族大学)语文系藏文专业拉萨语班就读。1956年班级到西藏实习,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调研西藏的语言,姥姥在日喀则的江孜、拉孜、定日等地调研,姥爷在那曲调研。直到现在,85周岁的姥爷讲起进藏途中过唐古拉山口后带领同学们活动身体时依然意气风发,80周岁的姥姥讲起当年独自一人骑着马奔驰在草原上时依旧英姿飒爽,仿佛他们从未老去,仿佛青春永远驻留。离开西藏后,他们一直都想要再回到那片热土,回到令他们魂牵梦绕的西藏。
1957年,中央决定西藏在内地办学,一部分18军老战士从部队转业来到陕西,参与到西藏公学的筹办中,爷爷奶奶也因此脱下军装,投入到新的事业中;1957年大学毕业的姥爷和姥姥,实习时的经历让他们希望把在大学所学到的知识学以致用,放弃留京、自愿援藏,在进藏途中,他们这些第一批援藏的大学生服从组织安排也来到了陕西,参与西藏公学建校。
从祖辈们来到西藏公学那一天起,他们的人生和后辈们的人生,就与这所学校、与西藏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爷爷先后在学校教务处、设备科等部门工作,直到从电教中心离休;奶奶则一直在学校附属医院儿科工作直到退休。姥爷从教学岗到行政岗,忠于职守、兢兢业业;一直坚守在教学一线的姥姥,在教学中促科研、以科研提高教学,开设藏族史、西藏佛教史等课程,并为解决专业教材短缺的问题,编写了专业课教材《藏族史》、公共课教材《西藏简史》、教辅材料《西藏大事年表》、《藏族史资料集》等,与郝景春老师合著的中英文对照《西藏鸟瞰》一书由陕西省人民出版社出版。姥姥连续多年被评为学校先进教师,并曾获得自治区先进教育工作者称号。现在,姥爷和姥姥年纪大了,可他们的西藏情却并未减淡,他们一直想要再回到西藏去看看年轻时梦想萌芽的地方,所以每次我们回西藏探亲或西藏的亲人回内地团聚,大家都要多拍些西藏的照片,把西藏日新月异的新变化带给他们看。每年藏历新年晚会,老两口总是准时坐到电视机旁,姥爷一看到弦子舞,就会跟着音乐节拍一起做上几个舞蹈动作——那是他年轻时最喜欢的舞蹈。在姥姥保存的老照片中,有许多当年的学生寄给她的照片,姥姥把它们一一珍藏在盒子中,像是在珍藏她的人生。
为西藏的建设贡献了青春年华的祖辈们,又将儿女送到了西藏。我的爸爸之前在西藏民族学院医学系工作,后西藏进行专业调整,当时的民院医学系整体搬迁至藏大办学,爸爸也在那个时候调入西藏大学,进藏工作直至退休。我的妈妈在西藏山南下乡,后在藏参军,从部队复员后在西藏民族学院附属医院工作至退休,而妈妈的哥哥和妹妹也都一直在藏工作。他们,是我们家的“藏二代”。
西藏,对父母来说已经很是熟悉,而我对西藏也并不陌生。虽然没有长在西藏,但是从小听祖辈们讲述他们的西藏情怀以及每一次的探亲之旅,都让我加深了对西藏的了解。而民院,这个我出生、成长的地方,我对她更是有着很深的感情:虽然30周年校庆时我还太小,无法记起照片上张灯结彩的学校大门,但40周年校庆时从南门到行政楼那段路上空中飘舞的彩旗和一把把倒挂的红色雨伞,以及那天人们热情洋溢的笑脸深深刻进了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的脑海。2005年,我从一名民院子弟成长为西藏民族学院的大学生,在新成立的新闻传播学院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而转眼,今年已是新闻传播学院建院10周年。大学二年级,在全国历史最悠久的新闻传播教育机构、当时对口援助民院新闻传播学院的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我作为交流生交流一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民院到外地念书。2008年,我有幸以在校生的身份参加了学校50周年校庆,并直到现在都珍藏着校庆纪念书签和“雪莲花开”校庆晚会的门票。大学毕业后,我带着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离开民院到大连理工大学继续学业,这次,是我离开民院时间最长的一次。2013年的冬季,我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通过自治区事业单位招考,我考入了民院新闻传播学院新闻传播综合实验中心,成为了这里的一名实验员,此时的民院,无论从校园规模建设还是办学内涵,都有了质的发展和变化。工作后,我将见证从民院到民大的更名过程,20多年的民院时光、深深的民大记忆,是我难以磨灭的青春西藏印记。除了我,家里还有两名“藏三代”,他们分别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和小姨的女儿、我的表妹——哥哥大学从警校毕业后通过公务员考试在西藏日喀则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表妹从西藏大学毕业后同样选择了留在西藏,在林芝工作。
长辈们都说“献了青春献终生,献了终生献子孙”。他们的“老西藏精神”深深鼓励着我们这一辈人,青春如何?一生如何?我爱西藏,我爱民院。姥爷和姥姥见证了西藏公学的诞生,也经历了学校由西藏公学更名为西藏民族学院的历史时刻,而如今,西藏民族学院又要更名为西藏民族大学,将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献给西藏高等教育事业发展的姥爷、姥姥,也将见证民院更美好的未来;已经逝去的爷爷、奶奶,他们亲历西藏和平解放,将自己最好的年华岁月奉献给了边疆的建设,奉献给了西藏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如今到了我,我以一名“藏三代”的身份,将这份感情、这种精神传承下去。历久弥新,“老西藏精神”还将继续传递。
原标题:我们不老的青春—一个“藏三代”与西藏民院有关的记忆
(责编:冯登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