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叫做“生命”的目标

03.09.2014  16:33


8.03”地震是对口援滇医生吴国俊首次穿上迷彩服。

  8月3日16时30分许,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境内发生6.5级地震。当天,驻昆各武装部队迅速集结前往灾区展开救援。昆明警备区、昆明总医院、昆医附二院、共青团昆明市委12355青少年服务台等多家部队、单位、机构迅速派出救援队伍前往鲁甸龙头山、巧家包谷垴等震区救灾。

  震后首个雨夜,上千名救援队员从昆明出发,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抢救生命——聚集在一处。此后的十多个昼夜,他们并肩战斗、同甘共苦。


术后三天 骨科医副主任朱跃良和他恢复良好的小病人。

   上海医生的人生记录

  结束一台关节置换手术后,上海市第三批援滇医疗队队长吴俊国从嵩明县人民医院走出来。这天,恰好是他随昆明警备区救援队伍从巧家包谷垴乡红石岩村地震灾区撤离的第五天。

  震区的13天,这个上海来的医生曾加许多新的人生记录:接连13天没有刷牙洗脸刮胡子;和衣在野地里和别人挤在一条油布上睡觉;13天只换过3件T恤;每天都在泥泞的山路上爬高上低......

  “救援条件比想象的艰苦多了,说实话,心里一边想回家,一边想着赶紧救人”,吴俊国剖析自己当时的心情。

  8月3日鲁甸地震发生时,吴俊国刚刚从昆明接到从上海来昆探亲的妻儿。第一时间,他主动向领导表达了自己愿意前往灾区救援的意愿,并于当晚随嵩明人武部抵达巧家包谷垴乡红石岩灾区。从4日凌晨4点半开始向震区挺进,当天下午1点多钟,医生杵着借来的铁锹,低一脚高一脚地抵达目的地。想起那天晚上向灾区徒步挺进的山路,几乎没有户外经验的医生还觉着后怕,“一边是山,另一边就是陡峭的悬崖,山上不断有石头落下来,小腿都是抖的”。

  比起艰苦的救援条件,让吴俊国更加上火的是,由于事发突然,这个他只来得及携带8只常用药品医药箱。

  “‘武器’没了,这可咋办,愁死我了”。

  在救援现场,吴俊国遇到了村卫生所所长。所长告诉了他:垮塌了的卫生所里存着丰富的常用药品。“站在卫生所的废墟边上,一见到纸箱盒就立马扑上去抱出来,打开看看有什么药”。从业多年,这是吴俊国医生首次因为见到药品而如此兴奋。


正在帮灾民搜挖被掩埋粮食的民兵朱劲荣。

   骨科主任的内心旁白

  在吴俊国工作着的红石岩村对面,有一座大山。在山那一边,昆明解放军总医院骨科副主任朱跃良也在忙着抢救病人。

  8月2日,朱跃良才刚刚从德国交流学习归来。正在倒时差的朱跃良接到命令后立马收拾行装奔赴震区。

  在震区,这位平时性子温和的医生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快!要快!”,他算过,自己在震区做的十几台手术,其中大部分都只用了平常手术的一半时间。救命,拖不得。

  这个“”字救了许多人,只有4个月大的段旭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震区最小的伤者。地震发生后,段旭和他哥哥被埋在废墟里。等妈妈从废墟里挖出兄弟俩时,发现他们的左手臂都受了伤。“我打开绷带一看,孩子手掌侧的伤口出现了感染征兆,背侧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一样。实施手术,孩子又太小,麻醉风险很大。”朱跃良纠结了一下,可一直拖着不做的话,孩子以后右手功能肯定要受影响。在与孩子父母沟通后,手术室的无影灯亮了起来。“麻醉师只给了我40分钟时间”,通过精心准备,小段旭手掌伤口清创完成,同时在背侧划开2个口子减压,避免了段旭的手掌出现室筋膜综合征,小段旭的手得救了。“整个过程只用了20分钟,效果也很成功”,朱跃良说。


心理援救志愿者杨博雅的灾区第一夜。通讯员李太平供图

   政委的心酸 司令员的眼泪

  “在震区的时候,心情一天要起伏几十次”昆明警备区司令员蒋朝忠说。尽管已从红石岩村返回昆明进近半个月时间,他每个晚上都还是会醒来两次,这是他在震区养成的习惯,“过桥的时候,桥被过路的汽车震得抖动,都以为是地震了。晚上总是有余震、泥石流、山体滑坡发生,我总是会醒来,余震厉害得时候都要出帐篷看看,情况到底有多危险”。

  “最让人心酸的,是震区老百姓的损失”,4号早晨,当蒋朝忠走进震区的时候,一对坐在倒塌的土基房面前的夫妇叫住了救援队伍,“五六岁的姐弟两都被压在房子下面了。整面墙都倒了,墙的厚度至少有50公分,从经验来讲,孩子的幸存几率不大。但为人父母,我们还是希望孩子能活下来”。30个钟头后,两个孩子被挖了出来。看到两个灰黄色的小小身躯那一刻,蒋朝忠落泪了。

  “黄金72小时一过,就要帮老百姓挖被掩埋的财产”,昆明警备区政委方兴国回忆,“我们的民兵花3个多钟头就为了帮灾民挖出放在木箱里的衣服,还曾用2个钟头为灾民找埋在废墟里的钥匙。是的,听上去是有点不可思议,但对灾民来讲,这些都是他们的贵重物品”,方兴国按了按腰杆,腰间盘突出已经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在灾区的十几个昼夜,他都要靠一个扎着钢条的腰带才能直起腰。让他感到心酸的还有救灾战士们艰苦的救援条件。在3日晚连夜挺近灾区后,545名战士都没有合眼,4日晚才有时间睡觉,“先期带进去的帐篷、米油都分给了老百姓,战士们合衣睡在地上”,在方兴国的手机里,存着好几张战士们露宿的照片。“我把他们从家里带出来救灾,就应该把他们好好地带回去,看着他们吃苦,心里难受”。

   抚平震区孩子心中的伤痕

  “看着前方一片片绿,心里踏实极了”。8月9日,杨博雅在朋友圈里分享着这样一条状态。震区8天,杨博雅每天都记录下她的“震中日记”,分享图片里的人物都带着笑容。

  地震发生后第八天,刚刚结束在职硕士生课程的杨博雅通过报名,成为共青团云南省委昆明市委12355青少年服务台的一名志愿者,赶赴灾区进行心理援助。一行七名志愿者要去给震中龙头山镇受灾的孩子们进行心理辅导。

  在抵达灾区之前,杨博雅设想过自己能够对灾民进行许多心理援建。但到灾区一天,她就差点受不住了,这个从小长在城市的姑娘为了避免上厕所,三天都不敢吃喝。

  “我们分成两个小组,一组进入帐篷灾区探访了解情况,另一组协调布置工作场地,为开展孩子心理辅导工作做好充分准备”。当天下午,两个小分队工作都有了很大成效,摸索出详细探访与及时心理辅导的工作模式和经验,把发现有心理创伤隐患的孩子带到工作场地。通过和孩子们做游戏、讲故事、摆放沙盘,安抚孩子们内心潜在的伤痕。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表现却让杨博雅非常担忧,“对震区孩子们长远的心理辅导应该长期重视,现在地震对他们的心理创伤可能还不明显,但可能随着时间推移,失去亲人、家园的伤害会逐渐显现出来”。

  这场地震,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心理治疗者,在抵达灾区之前,杨博雅设想过自己能够帮助。“但当我和灾民接触以后却发现,我的人生经验还是太缺乏,没法给他们足够的安慰”杨博雅的声音有淡淡的落寞。

  原标题:为了一个叫做“生命”的目标 ——昆明人在鲁甸震区抗震救灾的日子

(责编:范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