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青海湖畔渐渐消失的打渔村 湟鱼保护任重道远

03.07.2015  18:43


6月23日,新泉村村民李金海和妻子在自家蔬菜大棚内摘菜。新华社 吴刚 摄

  得益于青海湖的湟鱼资源,生活在青海湖畔的不少村庄一度靠打渔为生。近年来,随着政府禁渔令的实行以及保护湟鱼意识的觉醒,附近农牧民渐渐从湟鱼“盗捕者”转变为“守望者”。在此过程中,他们也曾挣扎过,也曾经历阵痛……湟鱼保护依然任重道远。

   曾一度疯狂捕捞

  57岁的扈文全说起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青海湖大量捕捞湟鱼的经历,至今仍觉得愧疚。“那时我们靠打湟鱼为生,国家的资源破坏了不少。”扈文全说。

  “青海湖的水有多少,鱼就有多少,那时河上都没有桥,骑马渡河时,能踩死一片鱼。”这是扈文全儿时记忆中青海湖的湟鱼,有一年泉吉河发大水,洪水过后,河岸上全是湟鱼,七、八只鱼就能装满一背篼。

  后来,村里从哈尔滨引进了专门逮鱼的尼龙网,长50米、宽8米。最多的一次,扈文全和村里的10个村民逮了20多吨鱼,整整装了2解放车、1东风车和2拖拉机。

  “虽然那时湟鱼一斤只能卖4分钱,但我们村里人很多东西都是‘湟鱼牌’的。”扈文全说,当时村里人盖房子、买手表甚至娶媳妇的钱都是用捕捞湟鱼的钱换来的。

  60岁的李金海和扈文全同村,他对湟鱼有着特殊的感情,上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湟鱼救过他们的命。村里有个集体食堂,在最困难的时期,大家还能以湟鱼充饥。

  “大锅一煮,撒上盐,每人每顿大概能吃半斤鱼,村里有病死的,但没有饿死的。”李金海说,曾经一度,政府为当地渔民统一发放捕捞证。

  “那时青海湖边都是打渔者扎的帐篷,白茫茫一片,晚上起夜,帐篷多的都找不到自己的,扎在地上的帐篷绳能把人绊倒。”李金海说。


6月23日,扈文全骑着摩托车从新泉村综合办公服务中心前经过。新华社 吴刚 摄

   打渔村转型中的阵痛

  2004年,湟鱼被《中国物种红色名录》列为濒危物种,青海省政府多次颁发禁渔令。

  “打渔禁锢了村里人的思维,转型经历了阵痛。”来自新泉村一社的村民孙生柱说。

  53岁的孙生柱从不回避自己年轻时的打渔经历,他说,上学时就跟着村里人捕鱼,“冬天,我们凿开冰面用挂网捕鱼;夏天,我们坐在用轮胎制成的皮筏子上捕捞,那时我们真的是和渔政部门的人打游击战。”孙生柱说。

  随着政府保护湟鱼力度的加大,孙生柱觉得必须要“直着腰板挣钱了”。

  2000年,他在乡上沿街的位置开了一家餐厅,他有了一定的资金后,便召集村里的20余名群众干起牧区游牧民暖棚工程,随后,他又在村里搞起宏盛养殖专业合作社,搞起藏香猪养殖。

  据泉吉乡党委副书记孙奋贤介绍,新泉村属于环湖地区的农业村,共有211户,854人。现在村里有大型运输车40辆,从事出租车行业的有20户,个体经营户35户,人均纯收入达到6000余元,但这样的收入在刚察县农牡区来说并不算高。

  尽管多年不打渔,但李金海家还是保留着当年打渔时用过的渔网,将它盖在取暖用的牛粪上。这些曾经带给他们食物与财富的工具已根植于“打渔村”民众心中。


6月23日,一位饲养员在新泉村的养殖合作社内给猪喂饲料。新华社 吴刚 摄


6月23日,李金海在展示曾经打渔用的渔网,如今用来装牛粪。新华社 吴刚 摄

   湟鱼保护依然任重道远

  近些年,村民们也试图保护湟鱼,每年都会配合当地政府进行巡湖,去年3月,附近村落的藏族村民在巡湖时不幸陷入冰面,新泉村4个村民划着当年打渔时用过的皮筏子参与援救,得到了政府的表彰。

  “但打渔就像死灰复燃,有时还是会存在于这些‘即将消失的打渔村’。”刚察县森林公安局渔政管理局局长余多杰说,去年以来刚察县查处捕捞湟鱼案件16起,新泉村的村民也曾“重拾旧业”参与其中。

  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如今在青海海南共和县尕日拉村、向贡村等地,打捞湟鱼还是不少农牧民的重要收入。

  为了保护青海湖的生态环境,有效增加青海湖裸鲤资源量,青海省政府曾颁布《青海水产资源繁殖保护条例实施细则》,部署停止青海湖冬季捕鱼生产的实施方案,由此拉开青海湖封湖育鱼的序幕。

  “湟鱼打捞成本低,利润高,受利益驱使,加之偷捕者法律意识淡薄,湟鱼偷捕屡禁不止。”青海省渔政管理总站负责人何晓林说,青海渔政部门每年都会联合环湖地区刚察、海晏及共和县的工商、旅游、公安及基层派出所,在夏季湟鱼产卵季和冬季冰封期,开展专项保护行动,全部周期超过半年。

  “湟鱼保护已走过30多年,从最初的行政处罚,到现今的刑事处罚,打击非法捕捞、贩运、加工、销售裸鲤行为力度不断加大。”何晓林说。

  何晓林说,日后力求通过引导和梳理,进一步规范周边村民和环保组织的行为,从而更加科学有效地保护湟鱼资源。

  原标题:从湟鱼“盗捕者”到“守望者”——探访青海湖畔渐渐消失的打渔村

(责编:于超)